【昕博】新事/上
这篇用来庆贺昨天的糖(？)先放一半试试水吧…ooc和bug归我
勿上升真人
文/深巷
1.
“方博呢，哎方博呢？”许昕乐呵呵地刚从外边回来，手里拎着俩小塑料袋，都是吃的，樊振东一闻见味儿撂下球拍就冲过来抢了袋子。
“博哥啊，”樊振东嘴里嚼着东西，顺便挑一筷子喂进周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他狗嘞。”
“啊？”许昕一脸茫然。
“他走了”周雨吞了口中的食物，拿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樊振东的手背说，“昕哥你都不知道的吗？”
许昕愣了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去…哪儿了？”
“退役回家了呗。博哥没告诉过你吗？”
“没有…”
许昕掏出手机打算谴责一下方博为什么走了都不打声招呼的，翻了翻朋友圈，方博也就发了几个字：
终于能回家了，洗个澡睡个觉，迎接平凡人的人生。
照片是别人帮着拍的，方博坐在护栏旁边举着啤酒瓶，抬头看着天，一副文青的样子。许昕马上就想好了怼他的论文，下一秒微信就出现了红点。出于好奇，许昕点开来看了看，还是方博。
如果没有乒乓球，我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呢？我想我可以体验了。
许昕想出的那些话一下子就都憋不出来了。
“昕哥你确定博哥没有告诉过你？”周雨大口大口喝着水，“你俩平常不是门口那家火锅店老板娘生了二胎这种事都讨论地特别嗨吗。”
有吗？
好像有吧。
许昕一直记得那天方博被崔庆磊逮出去开小灶时，回来那个一脸兴奋样，许昕还以为是啥重要的事，结果方博一开口就是：
火锅店老板娘生二胎了，是个男的。
特别无聊的一个话题是吧。偏偏许昕就着这个话题跟着方博又扯了几个小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闲心。
后来许昕发誓坚决不和方博讨论这种无聊到爆的东西，结果下一次又和方博就着微博的各种段子谈到了晚饭时分。
至于…方博退役这件事。
好像方博说过，只是那时许昕在和姚彦视频聊天，说到一些好玩的事就放声大笑。方博坐在地板上发呆，许昕也就没管他，倒是三句话不离一个“方博”，方博木讷地转过头盯着许昕看了一眼。
“许昕，我要退役了。”
平平淡淡的，像不是他的事一样。
“啥？”许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方博你说啥？”
“哦，没事儿。”
原来方博说过啊。
许昕记着他以前的某次直播全程都说着方博的名字，开口就是“方博呢，方博在哪”。许昕是想着找方博出来当着各位粉丝的面，显露一下他和方博谁更怂的问题。无意间看见有一条一闪而过的弹幕：
“昕爷你一直找博哥就不考虑考虑以后博哥不在的时候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
还真没想过。
“昕哥你怎么买那么辣的啊？”周雨一仰头，又是一瓶水下了肚。
许昕捧着手机也不知该干嘛，这顿原本他是为蛋糕“特地”买的加辣大份，还是跑着回来能多点时间。但是方博也没来，所以他也没法看见方博辣的脸红耳朵红跳起来找水的囧样。
许昕觉着身上的汗黏糊糊的，掏出包里所有的零食丢给樊振东以后就走了。
“哎哥这你买的你不吃啊？”周雨咬着筷子叫他。
“不吃了，我不饿。”许昕摆摆手。
其实他肚子早就咕噜咕噜乱叫了。
2.
在今天以前，没有方博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许昕从来没想过。基本上来说，这个问题都不用思考，许昕试过了，只要他一公开怼方博，方博准在十分钟内出现，要不就是一个微信发过来批斗他的行为。
没有方博啊，可能也就是方圆百里少了个兄弟，可以闲的时候来开开玩笑，忙的时候可以互相勉励。
那有方博的时候呢？有方博的时间里，总是都在笑的，这数十年，许昕一看见方博就笑了，笑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
只有一次，方博打球还能扭伤脚那次。许昕专注地和马龙对拉，马龙发了长球，许昕一板过去没拉着，许昕抿着嘴摇了摇头。
“哎，大昕还练吗？”马龙擦着汗，顺便把许昕的毛巾盖他头上。
“待会儿吧，我再想想。”许昕一跃坐上了球台，双手撑着边缘，头上还盖着毛巾。
“那行，我先去找继科儿他们说说。”
许昕没答话。
“哎小博你一个人能行吗？”许昕顺着声音抬起头，张继科和方博从不远处走来，马龙也跟在后面。
“不是我说，那个球在左半台，你明知道接不到还非要试试，这回可好，扭了吧。”
“那我不是不信吗，没准比赛的时候能接着是吧，能挣一分是一分嘛。”方博一瘸一拐地走着也不让人扶，笑地傻里傻气的也看不出来他疼，“而且我还能走路已经很好，可能歇会儿就没问题了。”
“比赛和训练能算一回事儿吗？”马龙手里拿着方博的包。
“刘指导说，把训练当比赛，把比赛当训练，我很听话的。”
许昕觉着自己就像个局外人。
“哎，”许昕喊了一声，三人都下意识地看着他，许昕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要说啥了，“那个我…方博没事儿吧？”
方博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许昕摇了摇头。然后方博单脚跳到了许昕旁边，一掌拍在许昕肩膀上。
“嘶，方博你轻点会死啊。”许昕揉了揉肩膀。
“你居然也会关心我啊，不容易，许瞎子。”
“放屁，”许昕没笑了，“上次你肚子饿的时候我还特地绕了半个北京城给你买烤鸭。”
“那我谢谢您嘞。”方博只一只脚着地，受伤的那只脚悬着，看着怪辛苦的。
许昕想也没想，跳下球台在方博面前蹲下。方博一时愣了一下，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方博慌张地眼睛四处瞟，张继科搭在马龙肩膀上说着悄悄话，其他人都在练球没注意这儿的情况。
“上来啊，”许昕侧过头，“我背你回去。”
“啊？”方博点了点头，跳了几步，趴在许昕背上。
“等会儿许昕你不训练了？”方博抓着许昕的肩膀。
“哦，”许昕向张继科招了招手，“继科待会儿帮我请假，我要照顾一下室友。”
“你以前不是说我是你敌人吗？”
“方博你再多嘴我就不送了。”许昕翻了个白眼。
方博不说话了。
许昕拧开水龙头，闭着眼凑近，往头上淋，冲干净头上的泡沫。还是十几年前吧，方博那时没那么重，许昕背着他倒跟背个小姑娘一样。许昕嘲笑他一天不吃饭铁定长不高没媳妇，方博揉着脚踝反手就是一瓶云南白药砸过去，让许昕接住了又给扔回来。
“你才女扮男装，要不是你专门抢我肉我能那么轻吗？”方博想了想许昕每次吃饭就跟他抢肉的惨状，“我打算跟刘指导告你状。”
大不了下次我把我的肉都给你呗。许昕想。
思绪被敲门声打断，许昕关了水龙头，取了手边的毛巾擦了擦脸，也没急着开门。
“谁啊？”
“我，”周雨又敲了敲门，提高了音量，“昕哥你在洗澡啊？那博哥的电话我就先挂了啊。”
许昕这才发现手机放塑料袋里了。
“等会儿，”许昕在腰间围了毛巾，“先别挂，我马上就好了。”
但是还是过了五六分钟，许昕开门的时候周雨坐在他床上和方博聊得正起劲，从鹿特丹聊到东京。都是他所经历过的。
“哎昕哥来了，”周雨把手机递给许昕，眼间还是止不住的笑意，“博哥说他最近养了一只狗，取名瞎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你个方博！
“喂瞎子啊？”方博猜说了一句自个儿就哈哈哈的笑了，“你终于舍得接电话了。”
“嗯，”许昕咬牙切齿地，“我还想听你家狗跟我聊聊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雨告诉你了啊。”
方博笑得太大声，周雨也听见了。周雨“噗嗤”一下笑了，打了个招呼就跑了，打算宣扬宣扬方博取名的本事。
“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还好意思笑。”
“那不没来得及嘛，”方博咳了几下，“得了，我赔罪行了吧？”
“怎么赔？请我吃饭？”
“吃饭肯定是有的，”许昕不知方博在哪，旁边闹哄哄的，“不过是和队里。这样吧，后天，刘指导说和继科龙队他俩一起举办一个送别晚会，你不会不来吧。”末了方博特地补充了一句，“我请客。”
“大过年的，吃太饱了，估计再吃你那顿可就得又胖了。”刀子嘴豆腐心一向是许昕对方博的态度。
“那你到底来不来啊？”
“来，”许昕点了点头，“网红博请客哪有不来的道理？”
“好几年的事儿了你又…”方博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是我拿不动刀了还是你飘了？”
“你啥时候还拿过刀啊？看来真是个江湖大哥，”许昕戏谑着，“不过你顶多拿过球拍吧。”
“切，”方博似是和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先不说了，我还有点事儿。后天不见不散，就门口那儿，我可等着你送我的临别礼物啊。”
电话就给挂了。
不见不散…感情你见了就得散是吧。
傻子。许昕想。
3.
大年初九那天，许昕又见到了方博。
许昕粘胶皮稍晚了些，等他出房间基本上球馆里就没人了，许昕背上了包，装好了礼物走出体育总局。彼时方博裹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门口等他，双手拢在袖子里，头上还戴着帽子。许昕走过去的时候方博没发现，许昕故意绕到背后吓他，还别说，方博又是吓得一激灵，然后都不转头的说：
“许昕，是你吧。”
“你咋知道？”许昕怀疑方博这几天是不是开了天眼。
“那么多年，我还会不认识你？”方博举起手指了指身后，“除了你，还有谁会干这么幼稚的事？”
“那我还真感谢方博记住了我，”许昕上前一步把手搭在方博肩上，“你咋还站在门口？不怕冷啊？”
“迫不及待的想见你呗，”方博笑着说，“再说了我东北的这点温度算得上啥？”
“他们都在楼上了？”
“就差你。”方博开路，许昕跟着，“上去呗。”
许昕跟着方博走，但很快就让樊振东拉住了。
“哥你位置在这里。”
然后许昕稀里糊涂地坐了下来，方博坐到了他的对面。
刘国梁一见许昕就打算开口怼他来得晚，许昕赶紧站起来，拿起旁边樊振东的酒杯往嘴里灌。
“刘指导，你看我都喝了一杯了，就别怼了吧。”
“不成，”樊振东从许昕手里抢回酒杯，“昕哥怎么着也要三杯吧。”
“小胖学坏了。”张继科打着酒嗝，旁边的马龙给他倒了杯水，顺便也给许昕倒了两杯酒推给许昕。
“哎龙队…”许昕无奈地看着师兄坑了自己，又看了看对面的方博，方博拿着筷子搅着碗里的汤，看着他也是在笑的。
许昕两杯都端了起来，然后，滴酒不剩。
“这不对啊，”方博敲了敲碗，“今天明明我是主角，注意力咋都给许昕了。”
“切，”许昕放下酒杯坐了下去，“方博你就嫉妒我人缘比你好。”
“吹牛吧，这些可都是我请到的。”方博指着刘国梁，“刘指导一来就问我啥时候结婚。许昕你才嫉妒呢。”
许昕没说话，闷声喝酒。
“你俩又怼了，真该发条微博看看你俩那些粉丝还在不在。”周雨一直给樊振东夹菜，樊振东碗里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一直在嘀咕着。
“这样吧，就像以前一样，轮流敬酒给这仨退役了的，让他们几个说几句话，还必须是不重复的。”刘国梁发了话。
“那太难了刘指导。”张继科赶忙掏出手机查查以前王皓他们退役时发给他的话。
“不许作弊啊。”刘国梁下令马龙收了张继科手机。
许昕没动，就给张继科和马龙敬过酒，哈哈了几句之后一直坐在位置上听林高远唱歌。
酒过三巡，国乓酒量果然不可高看，一个二个唱的唱歌跳的跳舞。
张继科给小辈讲自己当年怎么灭了“二王一马”，樊振东给周雨唱了欠了很久的童话，马龙滔滔不绝地谈起和周杰伦拍电影的感受，林高远受众人邀请又跳起了街舞。
很乱却很美好的一幕。
“你还喝呢？”有人拍了许昕的肩膀，许昕抬起头去看，是方博，方博喝了太多酒，脸红红的又站不稳，扶着许昕的椅子“我数了数，就剩你没敬我酒。”
“忘了。”
“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找你，”方博眯了眯眼，笑了一下，“不过我说一大串‘好好努力’‘争取大满贯’这之类的话，都没话能说给你了。”
“不过我还有一句很特别的，”方博喝光了许昕手里的酒呛了一下，“不过你得告诉我继科和龙队对你说的是啥？”
许昕想了想，一字不漏的重复。
张继科说——双打没白配，以后也和你打，前提是你得把自己这个前辈当好了。
马龙说——师弟咱俩不能给秦指导丢脸。
方博歪着头，点了点头又自顾自的露出大白牙，在许昕看来，他真是喝大了。
“还是我这个更特别，”方博举着空酒杯对着许昕，“许昕，我祝你，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问题，许昕觉着方博眼睛里亮亮的，就是不肯掉下泪。
“那方博，我祝你以后，顺顺利利，得偿所愿。”
